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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:學藝不成裝失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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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輛簡單樸實的馬車在一個小小客棧前站下,趕車的馬夫跳下車來,犒勞似的拍了拍馬背,塞了一把草到它的嘴裏,然後朝著馬車說道,“少爺,天色已晚,該用膳休息了。”

話音落下,從馬車裏鉆出一個白衣公子來,他擡眼看了看客棧,朝那馬夫點點頭,說道,“嚴筠,去看看煙兒,今晚我們就在這裏休息。”

嚴筠應了一聲,先入客棧去了。景誠剛下馬車,就聽得裏面傳來一聲感慨,“終於能下車休息了。”

說著一個人影躥了出來,正想跳下馬車,卻被景誠率先打橫抱了下來。

“你幹什麽,快放開我!”陸小小嚇了一跳,下意識地開始掙紮。

“夏姑娘路上崴了腳,多有不便,在下只能冒著唐突的風險,做一回柳下惠了。”景誠雖然嘴上這麽說著,但眼神卻像把利劍,牢牢地盯著懷裏的陸小小,示意她不要再動彈分毫。

陸小小又見他吃人般的眼神,有些懼怕地僵在他的懷裏不敢再亂動一下。只聽景誠細小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邊,“堂堂夏家千金大小姐,行事不能粗魯莽撞,可記著了?”

“記著了。”剛才只顧著高興,卻把這茬兒忘了。陸小小低下頭去,把腦袋埋到了景誠懷裏。

外人看起來,似乎這位夏家千金正因為讓一個男子抱在懷中而感到嬌羞萬分,但在迎上來的煙流蘇眼裏,可就不是這麽回事了。

“哎呀,夏姑娘這是怎麽了?”煙流蘇的美眸中快要噴出火來了,嘴上卻還是說出擔心的話來。

“崴,崴到腳了……”陸小小的聲音細若蚊音,根本不敢正視煙流蘇。

“別怕,我有專治傷筋動骨的跌打藥,晚上幫你擦一擦,保證你好得快。”煙流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。

“煙兒,夏姑娘是少爺的客人。”在一旁的嚴筠看不過去了,開口說道。

“你幫哪頭的?”煙流蘇瞪了他一眼,“都跟你說別叫我煙兒了!”

景誠完全不理會煙流蘇的無理取鬧,“煙兒,房間準備好了?”

煙流蘇正和嚴筠鬥著嘴,聽景誠這麽一問,連忙委屈地叫道,“房間已經備好了,可是這小客棧,本就沒有幾間供休息的房間,我好說歹說也只勻了兩間房給我們,少爺你看……”

“無妨,兩間就兩間。”景誠轉頭對候在一旁的小兒說道,“你們去燒些熱水,兩位姑娘要沐浴,再弄些吃的,和熱水一塊兒送上來。”

小二飛快地點頭答應,目送一行四人上了二樓。

陸小小倒是有些意亂情迷的模樣,兩間房,如何分配?難道她要和景誠二人共處一室嗎?

想到面頰發燙,被自己的幻想臊得面紅耳赤、羞愧難當的時候,陸小小感覺自己被人放了下來,身前的空氣一下子冷了下來。她擡起頭來,看著轉身出門的景誠,不自覺地問道,“你要去哪兒?”

“今日累了一天,吃過飯洗過澡,就早些休息吧。”說完,景誠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。

煙流蘇轉頭進了房間,面色不善地盯著陸小小,“你哪兒傷著了,姐姐幫你瞧瞧。”

“沒有,沒有!是我一時大意,不礙事的。”見煙流蘇不懷好意地朝自己的腳撲來,陸小小連忙討饒,“剛才只是景少爺為了幫我掩蓋失誤,不得已才抱了我,根本不是煙兒姐姐你想的那般。”

“喔?你知道我想的是哪般?”煙流蘇眼中流露出的嫉妒可是連瞎子都能看得到的,“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明白了,若你想勾引少爺,那你可要當心我的匕首,會不會在某天夜裏,割斷你的喉嚨。”

看著煙流蘇拿在手中不停晃動的匕首,陸小小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口水,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咽喉處難以下咽。她沒料到,像煙流蘇這樣的美人兒,居然也會為情所困,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這麽可怕的事情。

而且瞧她的樣子,一點兒也不像在說笑。

“煙兒姐姐說的話,我一定記得,絕不會忘。”陸小小訕笑著說道,並時時刻刻關註著煙流蘇的動靜,生怕她一個失手就要了自己的小命。

煙流蘇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來,竟說出一句和景誠說過的同樣的話來,“你今日累了一天,等吃過了飯,便早些去休息吧。”

陸小小啞然地看著她也出了門,自己卻好似犯人一般,連房間門都不讓出,不禁感到無奈且無趣。正想抱怨兩句發發牢騷洩洩憤,卻見嚴筠拿著那只裝著書本的箱子進了房間,將箱子放下後又一言不發地出去了。

還真是個惜字如金的怪人。

報餐一頓之後又如願地洗了個澡,陸小小現在全身都透著一股舒坦。但自從一起用過晚餐之後,陸小小便沒有見過煙流蘇,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,房間裏只有她一人,未免有些孤單。

“哎,長夜漫漫,只能讀書予以慰藉啦。”吐出一句文縐縐的話來,陸小小認命地翻開書本,繼續她的習字生活。

夜色漸漸低沈,每個房間內都掌起了燈。嚴筠在房外守候著,景誠和煙流蘇卻單獨呆在房內。

“少爺,據我探得的消息,夏筱筱這次行蹤成謎,怕是兇多吉少。”煙流蘇正經的模樣更顯得她的風姿綽約,“夏鴻雲已經派人翻遍了整個曇城,還高額懸賞以求其女的下落。不過據我觀察,並未有人能領到這份賞金。”

景誠摩挲著椅子的扶手,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。

但煙流蘇卻是猶豫了一陣,才道,“今日有人回稟,說是少爺的兩位伯……”

話剛起了個頭,煙流蘇發現景誠睨了一眼,周身一顫,慌忙改口道,“景家家主的兩個兒子連夜離家,不知去向。”

景誠面無表情地看著她,“現在你來告訴我,他們二人不知去向?”

“少爺,是煙兒的錯。他們有刑部的人保護,煙兒不敢太過放肆,我怕牽扯到少爺,故而不敢太接近,因此才丟了他們的行蹤。”煙流蘇單膝跪下,“是煙兒做的不好,還望少爺責罰。”

景誠知道煙流蘇是個聰明人,但凡交付她的事情必會完成的妥妥當當,而且能審時度勢,看出人與人的厲害關系,進退有度。這樣的人兒,他當然不會怪罪於她。

“派人去找,一定要找到他們。”景誠的語氣不容置疑,對他來說,很多事情都比不上這件事來的重要。

煙流蘇領命而去,景誠也起身,朝隔壁房間走去。“嚴筠,你休息吧,我一會兒就回來。”

房門敲響的時候,陸小小以為是煙流蘇回來了,但當她打開門,看到的是景誠時,她立即垮下了小臉來。

“話說,過了這麽久時間,也沒人來告訴我,那個夏筱筱是個怎樣的人。”陸小小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,便開口道,“對她不了解,又怎麽假扮成她,進入夏府呢?”

對於這個問題,景誠似乎早已有了對策,“不用你怎麽假裝,只需要和平常一樣就行了。”

“和平常一樣?”陸小小不明白他的打算。

“我過來便是要和你說說這件事情。”景誠率先在椅子上坐下來,說道,“因為時間倉促,你也不可能變成一個完完全全的大家閨秀,所以我們要做到一件事,編故事。”

陸小小也跟著坐下來,仔細地聽著。

“到了夏家,你只要裝作失了憶,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。”景誠說著瞧了瞧陸小小,“到了夏府,你可不能再像今日那般,動作豪放粗魯,說話大聲,連個最起碼的樣子都沒有,誰會信你是個千金大小姐?”

“知道了。”陸小小心不甘情不願地應道。

“就是你這個模樣,就不能讓人信服。”景誠板正她的身子,“擡頭,挺胸,背要直。俗話說站有站相,坐有坐相……”

陸小小著急忙慌地端正了坐姿,一副嚴陣以待的姿態。她居然沒看出來,景誠嘮叨的時候簡直像個上了年紀的老婦。

從簡單的坐姿,站姿,到走路以及行禮的各種姿態,景誠搖身一變成了教導禮儀的師傅,陸小小則成了難以馴化的毛孩子。

“姑娘家不是這樣喝水的,應該要這樣端水杯……別忘了笑不露齒,你這個……”

整個晚上,陸小小都在聽景誠在耳邊碎碎念著那些大家閨秀的禮儀,越說她的心裏越沒底,最後聽到簡直要發瘋。實在忍受不了,陸小小放下手中的茶杯,忽然一本正經地對景誠說,“景少,我能求你答應我一件事嗎?”

“你說。”景誠想也不想便道。

“如果我被夏家的人發現……我希望景少能盡力把我救出來。”陸小小揚起臉來,真誠地說道。

景誠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了害怕和恐懼,那是因為她不確定將來會發生的事。但他可以給她希望,讓她可以有所期盼。

“你別怕,我會保護你的。”景誠同樣認真地說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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